社会革命与社会反动—给荣剑先生

  （编辑说明：自去岁末荣剑先生几篇关于“革命”、“左翼”问题的文章发表后，引起各方的注意和讨论，本网站陆续也刊登过几篇相关文章。本文作者发来此稿，再就此问题与荣剑先生商榷。尽管作者对当代国际学术界关于革命、社会主义等问题的相关讨论涉及甚少，可能让人感到遗憾，但作者论及的一个问题还是值得认真讨论，那就是如何界定近代历史上的“革命”“社会主义”等问题，故本网站刊登此文，目的在希望读者可就这个问题做更进一步的思考。至于文中导言部分涉及对汪晖先生的评价， 只是其个人看法，本网站不予置评， 按编辑原则，本可予以删除，但因要照顾文章的行文风格，上下文的连贯， 且其中包括作者对荣剑先生的相关讨论建议，故留置照刊。希望今后其他来稿作者，如能尽量避免就他人做人格与政治上的定性为好，只讨论思想与学术问题。过去本网站在此问题上没有做足够的宣示，故借此略作说明，宣示，作为某种原则。 望读者与作者理解）。 

    荣剑先生，你好！

上个世纪末，中国当代自由主义与新左派论战时，笔者曾经读过汪晖的文章，对其文章的庞杂纷乱，夹缠不清，强词夺理，颇为惊讶。此后，笔者把汪晖放进黑名单，不再阅读他的文章。

2021年9月，阅读了你写的《為革命招魂？--評汪暉新著<世紀的誕生>》一文后，笔者一度想参与讨论。但是，一想到，首先需要阅读汪暉的著作《世紀的誕生》，笔者就放弃了。

2022年2月，在《中国历史与未来网》上，阅读了张千帆写的《平等是“祸水”吗？兼与商榷》一文后，笔者觉得对荣剑先生和张千帆先生都有话要说，先写了“给荣剑先生”一文，而后再写“给张千帆”。

首先，笔者要说的一句话是，你实在没有必要为汪晖浪费时间。作为一个政治投机分子，汪晖早已被淘汰了。在我的朋友圈子中，汪晖，就是一个笑话。你不提他，没人理睬他。荣剑先生，若有时间，你还是与张千帆讨论吧！

其次，对你的某些见解，谈谈我的看法。见下文。

    革命的定义

在文中，你说：“20世纪与其说是一个战争的时代，不如说是一个革命的时代，十月革命后的历史证明了布哈林发表于1919年的一个判断：‘我们已进入了一个在最终取得整个欧洲以及全世界革命胜利之前可能持续50年的革命时期’。在这个革命时期，苏维埃制度的建立以及在二战之后形成国际社会主义阵营，包括吸引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人信奉社会主义制度，在1991年随着苏东体制全面崩溃而几乎丧失殆尽时，其存续的时间超出了布哈林的预言——不是持续了50年而是70年。”

    文中，你没有给出革命的定义，依旧引用苏联共产党人美化“十月叛乱”的用语“十月革命”。

什么是革命？

    在当今世界，革命的一般定义为，推动科技、社会或思想发展进步的重大变革。

由于科学的新发现和崭新的科学基本概念与理论的确立，数学、物理学、天文学、生物学与化学等学科出现突破性的进步，改变了人类对于自然的认知，导致的科学知识体系的根本变革，称之为科学革命。推动科学技术发展进步的根本性变革，称之为科技革命。以机器取代人力，以大规模工厂化生产取代工场手工生产，推动一场生产与科技发展进步的根本性变革，称之为工业革命。

人类社会之重大变革，例如，近现代世界，某些国家，以宪政民主制度取代了君主专制制度，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称之为社会革命。人类思想之重大变革，例如，亚当.斯密在《国富论》里所指出的，受“一只看不见的手“指引，个人在追求他自己的利益时促进社会的利益，常常比他想促进时还更有效果，这种思想变革是人类经济思想的革命；托马斯•杰斐逊起草的《独立宣言》宣告了一个新国家的成立，这是历史上按照人人有权追求自己的价值的原则建立的第一个国家：“我们认为以下真理是不言自明的，即所有的人天生平等，上帝赋予了他们一些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有生活、自由和对幸福的追求”。 这是人类政治思想的革命。

“十月革命”是社会革命吗？当然不是，实际上是社会反动。

社会革命与社会反动

笔者认为，社会革命是一种推翻落后的旧制度，建立进步的新制度的过程，是一个推动社会进步的变革。例如，英国的光荣革命是世界上第一个以进步的君主立宪制度取代落后封建制度的变革，推动了英国社会的进步。

社会革命的反义词是社会反动。在社会领域，反动的一般定义为，阻碍社会进步的重大变革。例如，十月“革命”后，苏联共产党建立的党国专制制度，是一种君主专制制度的变种，是阻碍人类社会向宪政民主社会发展进步的社会反动。

英国革命

1688年，英国发生非暴力的“光荣革命”，建立起议会制君主立宪制，结束了英国的君主封建制度。虽然，英国君主依然是世袭制和终身制的，但是，君主的权力受到限制。1689年10月，议会通过的《权利法案》规定：国王无权废止法律，不得侵犯议会的征税权，不经议会同意，国王不得组织常备军，国王不得干涉议会言论自由，未按法律程序，不得拘捕臣民，必须定期召开议会。君主虽然为国家元首，但是没有实际的权力，被称为“虚位元首”。 自此，议会及政府掌握了治理国家的权力。

英国 “光荣革命”是一场真正的社会革命，它推动了英国社会的进步。

美国革命

1775年，美国民众发动了反抗大英帝国殖民统治的独立战争。1776年7月4日，美国民众在费城召开了第二次大陆会议，发表了《独立宣言》，宣布美利坚合众国正式成立。1787年，通过美国宪法，美国成为联邦制国家。美国宪法确立了国民主权、限权政府、三权分立与制衡、联邦和州的分权等原则。美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彻底废除君主专制制度而建立民主共和制的国家，总统取代了君主。美国总统是根据1787年通过的美国宪法设立的。美国总统不再是世袭的，而是由选举人团选举产生的。美国总统不能独揽国家权力，只行使宪法赋予的行政权。美国总统不再是终身制。由于1787年通过的美国宪法缺乏国民权利条文，因此许多人都担心强大的中央政府将对个人权利构成威胁，总统将成为事实上的国王。政府不应该获得如此广泛且不受限制的权力，而只应该拥有受到明确限制的权力。1791年12月15日，美国权利法案生效。美国权利法案明确规定：国民具有信教自由、言论自由、出版自由，以及集会和携带武器的等权利。美国宪法和权利法案的生效，标志着保障国民权利和限制政府权力的民主共和制度的诞生。

美国 “光荣革命”是一场真正的社会革命，它推动了美国社会的进步。

十月政变

英美进入全新的宪政民主社会后，1848年2月21日，由卡尔·马克思和恩格斯执笔写成的《共产党宣言》问世。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提出了一个用暴力消灭私有制，建立暴力公有制为核心的政治纲领。

《共产党宣言》开篇第一句是：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如果说马克思和恩格斯是一对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列宁和斯大林则是一双共产主义的魔鬼，在世界杀人。通过“十月政变”，夺取了俄国政权的苏联共产党，依靠军队、秘密警察和集中营不断制造恐怖，建立了基于马克思主义的暴力公有制的党国专制制度，迫使刚刚从君主专制社会走出来的俄国，走进了党国专制社会。党国专制社会的出现，对于人类社会来说，是大倒退。

1917年3月8日（儒略历2月23日），俄国爆发二月革命。二月革命结束了俄罗斯君主专制，俄罗斯皇帝尼古拉二世被迫逊位，俄罗斯帝国灭亡。

俄国最大的立宪民主党的基本纲领曾经主张实行君主立宪制度。1917年3月底，立宪民主党代表大会表示赞同议会制民主共和国。立宪民主党在第一届俄国临时政府中处于主导地位。

为了等待立宪会议的批准，使政府具有合法性，俄国政府称作“临时”政府。俄国临时政府成立后，宣布言论、出版、结社、集会和罢工自由；撤销出版事务委员会，取消书报检查；颁布法令，实施政治大赦，释放所有的政治犯；着手修改刑法、民法和诉讼程序；撤销保安厅，废除警察制度，建立民警；废除一切等级的、宗教的和民族的限制；在普遍、直接、平等和秘密选举的基础上选举地方自治机关；准备在普遍、平等、秘密和直接选举基础上召开立宪会议，由之决定国家管理的形式和宪法。1917年9月1日，俄国宣布为共和国。

二月革命准备用宪政民主制度取代君主专制制度，实现了国家的自由民主化，是一场进步的社会革命。

在俄国建立宪政民主制度的过程中，1917年11月7日，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发动政变，以暴力方式推翻临时政府，非法解散了“立宪会议”，夺取了国家政权。列宁发动的“十月政变”推翻二月革命临时政府是一次巨大的历史倒退。临时政府总理克伦斯基被推翻之后，流亡美国。他曾评论说：十月革命是一次反革命政变，摧毁了二月革命以来取得的民主进步。

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政变，最初称之为“十月政变”或“25日起义”。“十月革命”是1927年十月“革命”十周年庆典之后，苏联官方自我美化的用语。

 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信奉马克思主义，使用暴力消灭私有制，建立暴力公有制的社会主义国家。

苏联政权建立后，苏联共产党逐步建立起党国专制制度，具体表现为：

政治上，苏联共产党对权力极端贪婪，垄断了一切国家权力，党国不分，并且不受任何监督和制约。苏联共产党控制着整个社会,直接发布命令，党政不分。权力高度集中于苏联共产党党中央的最高领导机构,最终形成了斯大林个人独裁。国家的军队成为苏联共产党统治集团的党军，用于镇压国民的反抗。1917年12月，列宁提议组建社会主义国家安全机关“全俄肃清反革命和怠工特设委员会”（简称全俄肃反委员会，俄文的缩写音译是契卡），赋予了契卡拥有不经审判便可执行枪决的权力，开始实行“直接凭借暴力而不受任何法律限制的”红色恐怖统治。苏联共产党完全剥夺了苏联国民的政治自由，将国民变成臣民，进而巩固其专制统治。

经济上，苏联共产党将银行、铁路、企业等等收归国有，在农村没收地主、皇室和寺院的土地。苏联共产党使用暴力消灭了私有制，建立了暴力公有制，实际上是苏联共产党党有制，也就是共党私有制。1925年，苏联制定工业化方针。1927年，用武力和行政命令的强制手段推行农业集体化，消灭了富农。1928年实行计划经济体制。工业化和农业集体化使得生产资料公有制在国民经济中占据了绝对支配地位。苏联共产党以行政命令来管理经济，否定价值规律，消灭了商品和市场，消灭了国民的贸易活动，控制着国民的吃穿住行等一切经济生活，完全剥夺了苏联国民的经济自由，将农民变成了党国的农奴。为了给工业化提供资金，苏联共产党牺牲农民的利益，大肆盘剥农民。集体农庄化运动导致大灾荒，仅在1932-1934年的饥荒中就大约有几百万人饿死，其中以乌克兰大饥荒最为惨重。

思想上，苏联共产党自我标榜为先锋队组织，代表着真理，自我歌颂，吹捧领袖。苏联共产党建立了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和斯大林主义的意识形态统制，以此来保持苏联共产党对国民的思想控制。苏联的哲学、文学艺术、教育乃至以及科学等一切领域，都必须贯彻这种意识形态，完全剥夺了苏联国民的思想自由。苏联共产党成立检查和监督机构，对出版物和剧目实施检查，在文艺界建立谍报网，以此来清除异己。从1930年到1950年期间，许多作家和艺术家被驱逐和消灭。

我们看到，苏联共产党逐步将国家资产和公共权力集中于手中，一个苏联共产党凌驾于国民、政府和法律之上的党国一体的党国专制社会出现了。

在前苏联党国专制社会中，不受法律制约的、以暴力为基础的实施恐怖统治的苏联共产党双手沾满苏联民众的鲜血，迫使俄国民众走上了死亡的道路。

历史告诉我们，“十月革命”是一场政变，实是一场阻碍俄国进步的社会反动。

    党国专制制度的性质

苏联共产党的党国专制制度是君主专制制度的变种。像中央集权的君主专制权力一样，苏联共产党是通过暴力占有了国家的一切资产，并且垄断了国家所有的权力。

中央集权君主专制制度的主要特征是“垄断政治、经济、军事、思想等一切巩固专制统治的权力”，其表现为：

政治上，专制君主独揽国家权力，集全国的军事、司法、行政权力于一身。专制君主的个人意志就是法律，对臣民拥有生杀予夺之权；君主世袭制，亦即君主之位按照王室血统关系世代传承；君主职位的终身制，即君主没有任期的限制。除非该王朝被其他王朝所推翻，君主不得不下台；军队是君主专制统治的暴力支柱,君主凭借军事暴力维持国家政权,统治其臣民。

经济上，专制君主是全国土地财产的唯一的最高所有者；

思想上，专制君主建立意识形态国家机器，通过政治、教育、宗教、法律、制度文化、媒体等对国民洗脑，控制国民的思想，维护其专制统治。

中央集权君主专制制度是君主家族垄断“政治、经济、军事、思想等一切巩固专制统治的权力“的制度。

苏联共产党的党国专制制度则是共产党统治集团垄断”政治、经济、军事、思想等一切巩固专制统治的权力的制度，笔者在前文中讲过，其表现为：

政治上，苏联共产党是唯一的执政党，独揽国家权力，集全国的军事、司法、行政权力于一身。通过军队、警察对国民实施无产阶级专政。苏联共产党的意志就是法律，对百姓拥有生杀予夺之权；苏联共产党政党世袭制，亦即政党头子之位在苏联共产党党内传承；政党头子的终身制，不死不下台。

经济上，苏联共产党是全国土地和国有财产的实际最高所有者，通过国家计划对经济实行中央指导和控制。

思想上，苏联共产党建立了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和斯大林主义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通过政治、教育、宗教、法律、制度文化、媒体等对国民洗脑，控制国民的思想，消灭一切反对的声音，甚至念头。波普尔在1945年出版的《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中指出，和自由民主的“开放社会”截然相反，极权国家是一个思想和信息高度单一化的封闭社会。

在君主专制社会里，臣民没有选举权力，言论自由受到限制，但是自由民享有一定的经济活动自由，具有一定的财产权。

在党国专制社会，国民丧失了政治、经济和思想自由，被剥夺了一切政治、经济和思想权利，财产、人身和心理高度依附于专制国家。

前苏联的历史事实告诉我们，党国专制制度将俄罗斯带到了比君主专制社会专制程度更高的党国专制社会，使得俄罗斯社会的大倒退。

中国共产党建立党国专制制度

列宁、斯大林创建和领导的苏联共产党在全世界传播马克思的“暴力公有制”思想，推行其党国专制制度。

1945年，中国国民党领导抗战胜利。

1946年12月25日，中华民国国民大会通过《中华民国宪法》。1947年，新宪法公布施行，训政时期结束，中华民国开始实行宪政民主制度。从1898年6月11日，光绪帝颁布“明定国是”诏书，到1947年中华民国颁行中华民国宪法，经过近半个世纪的奋斗，中国终于成为一个宪政民主国家。

正在中华民族走向振兴的关键时刻，1946年，国内战争爆发。在苏联共产党的支持下，经过四年内战，中国共产党在大陆战胜了国民党。

夺取大陆中国后，中国共产党全面照搬了苏联共产党的三位一体的党国专制制度。

     政治方面，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中国共产党领导一切。中国共产党垄断了一切公共权力，并且不受任何监督和制约。中国共产党控制着整个社会,直接发布命令，党国不分，党政不分。权力高度集中于中国共产党最高领导机构,最终形成了毛泽东个人独裁。

经济方面，中国共产党消灭了私有制，建立了暴力公有制。在 “土改”运动中，中国共产党杀掉200多万地主，没收了他们的土地。在 公私合营运动中，中国共产党掠夺手工业者和工商业者的资产。从此，中国共产党牢牢地控制着中国经济，掌握着中国百姓生死的大权。中国共产党实施计划经济体制，消灭了商品和市场，消灭了国民的贸易活动，断绝了中国人创业和谋生的出路，仅仅在1959至1961年三年中就导致几千万人饿死。

思想方面，中国共产党建立了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斯大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意识形态统制。毛泽东发动一系列政治运动，例如批判电影《武训传》，批判俞平伯、胡适资产阶级唯心主义，批判胡风反革命集团和迫害右派分子，强迫知识分子就范。毛泽东长期地进行各类“造神愚民”运动，迫使中国人只能有一种思维，没有思想自由。通过政治、教育、宗教、法律、制度、文化、媒体等对国民洗脑，控制国民的思想，消灭一切反对的声音，甚至念头。

对于整个国家，中国共产党政府集政治权力、经济权力和思想权力于一身，管控政治、经济、思想的各个方面。中国民众被剥夺了政治自由、经济自由和思想自由，丧失了政治权利、经济权利和思想权利。

为了保住三位一体的党国权力制度，中国共产党统治中国的手段也是三位为一体的：恐怖治国、经济管控和宣传洗脑，即利用中国共产党的党军实施恐怖的无产阶级专政镇压国民，采用暴力公有制和计划经济控制中国经济，使用政治宣传手段对国民洗脑。

中国共产党用枪杆子仿照苏联共产党建立了党国专制制度，中国又重新回到了专制社会。中国人半个多世纪的宪政奋斗成果付诸东流。历史告诉我们，中国共产党宣称的“中国革命”是一场阻碍中国进步的社会反动。

纵观历史，世人可知：1688年，英国发生一场反对英国国王的运动，结束了英国的君主封建制度，逐步建立起议会制君主立宪制，由一个君权国家成长为民权国家，推动了英国社会的进步，这是名副其实的社会革命。而苏联共产党和中国共产党发动的反动叛乱，阻碍了俄罗斯和中国迈向宪政社会的进步，是地地道道的社会反动。

   荣剑先生， 你在文中说：“作为共同来自于马克思主义革命谱系的俄国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肯定是属于20世纪革命史上两个影响最大的革命”。直至今日，你还持有这种错误的观点，笔者十分遗憾！

我们必须告诉世人，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英美变革是社会革命，阻碍人类社会进步的苏中政变是20世纪最大的社会反动。马克思主义掀开了人类历史血腥的一页，笔者在此文中不做阐述，请上网阅读笔者所写的《翻过这血腥的一页》。

明确了革命定义，就可以认清，20世纪不是一个战争与革命的世纪，而是一个战争与反动的世纪。

法国大革命

荣剑先生，你在文中提到：“20世纪的革命之所以能够在世界的不同地带形成持续的广泛的影响，并深刻地改变着特定的地缘政治关系乃至整个世界格局，就是因为20世纪的革命一直延续着法国大革命所赋予的革命正当性和道德性”。

前文笔者解析了，所谓20世纪的“革命”——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实际上是社会反动，

荣剑先生，你混淆了法国大革命与20世纪的革命的性质。法国革命与20世纪的革命的方向、目标和结果是不同的。

法国革命的方向是社会进步，目标是推翻皇权，争取“民权”，实现宪政 ；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的方向是社会倒退，目标是建立“党权“，实现党国专政。法国大革命是真正的革命。

1661年，法国路易十四亲政。他握有绝对王权，使得法国成为君主专制的中央集权王国。他向大贵族宣称“朕即国家”。

路易十六统治时期，粮食歉收，食物短缺，债务和财政危机导致法国人对旧制度不满。

1789年5月，为了解决财政危机，路易十六在凡尔赛召开三级会议，试图向第三等级增税。在三级会议上，第三等级代表提出制定宪法，取消等级特权，遭到了拒绝。第三等级代表们宣布成立国民议会，后改称制宪议会。路易十六调集军队准备解散议会，巴黎民众立即发动了起义，7月14日攻占了象征王权的巴士底狱，法国大革命就此开始。8月26日，制宪议会颁布《人权与公民权宣言》，宣布废除君主专制，取消教会和贵族的特权，没收他们的财产。法国大革命确立的人权、法治、公民自由和私有财产权等基本原则，以及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席卷了欧洲。尽管从1792年法兰西第一共和国成立，到1875年法兰西第三共和国通过共和制宪法，法国经历了四次恢复绝对君主制与再次建立共和制流血博弈。幸运的是，法国的民主共和制度最终还是建立起来了。

法国大革命提出的目标，是一个普世性的目标，自由、平等、博爱，使法国从一个君权国家成长为民权国家，赋予了它革命正当性和道德性。

笔者在前文讲过，历史告诉我们，苏联共产党发动“十月政变”，夺取政权后，建立了党国专制制度。党国专制制度是君主专制制度的变种，将俄罗斯带到了比君主专制社会专制程度更高的——党国专制社会，使得俄罗斯社会的大倒退。“十月政变”不是革命，而是一场阻碍俄国进步的社会反动。

中国共产党仿照苏联共产党建立了党国专制制度，使得中国重新回到了专制社会。中国共产党宣称的“中国革命”实际是一场阻碍中国进步的社会反动。

20世纪的革命——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并没有延续着法国大革命所赋予的革命正当性和道德性，而是延续着君主专制的不正当性和非道德性，建立了极权主义政权，迫使社会倒退。

革命是世纪的创造

荣剑先生，你在文中提到：“革命是世纪的创造还是毁灭？基于不同的历史观和历史价值观肯定会有不同的结论。‘革命结束了’针对的是法国大革命以来正反两方面的历史经验——革命从正面推动社会和时代进步的同时也制造了国家和社会的灾难性后果，更重要的是，革命并未一劳永逸地解决专制政权束缚和扼杀人性的问题，革命在打碎旧世界之后并未普遍建立起一个新世界。就像阿伦特的描述：‘十月革命对于本世纪的深刻意义，与法国大革命对于其同时代人的意义一样，先是使人类最美好的希望转化为现实，然后又让他们彻底绝望。‘这就是革命的悖论，革命在创造的同时也是在毁灭，在粉碎旧的国家专制机器的废墟上又建立起一个新的更强大的国家专制机器。”

“从法国大革命到俄国十月革命再到中国革命，不管革命的实际进程如何呈现，是城市革命还是农村革命抑或是‘漫长的革命’，革命的国家都没有走出革命和专制轮回的怪圈“。

由于没有将社会革命与社会反动区别开来，你的见解，“革命在打碎旧世界之后并未普遍建立起一个新世界”，是错误的。

历史已经证明，光荣革命后，英国经过几百年的制度改良已经建立起一个宪政民主制度的新世界；美国革命后，美国经过几百年的制度改良已经建立起一个民主共和制度的新世界。法国大革命后，1875年，法兰西第三共和国通过共和制宪法，法国的民主共和制度最终还是建立起来了。

只有你仍然称之为革命的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并未一劳永逸地解决专制政权束缚和扼杀人性的问题，革命在打碎旧世界之后并未普遍建立起一个新世界”。

阿伦特的描述也存在同样的问题，没有认识到十月“革命“与法国大革命是性质不同的社会变革。历史事实是，十月“革命“对于本世纪的深刻意义，与法国大革命对于其同时代人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法国大革命最终使人类最美好的希望转化为现实，十月“革命“让人类彻底绝望。

所以，革命是世纪的创造，反动是世纪的毁灭。革命在粉碎旧的国家专制机器的废墟上建立起一个新的服务国民的国家机构；反动在粉碎旧的国家专制机器的废墟上又建立起一个新的更强大的国家专制机器。

    要区分社会主义派别

荣剑先生，你在文中提到：“冷战以来所谓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在世界范围内的对立、斗争乃至最终决战，绝不是什么左右之争，而是文野之争——文明和野蛮之争”。

社会主义具有众多派别。准确地说，是“暴力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在世界范围内的对立、斗争，是文明和野蛮之争。

托马斯·莫尔和托马索·康帕内拉

1516年，托马斯·莫尔（1478-1535年）写成了《乌托邦》一书。莫尔认为，“任何地方私有制存在，所有的人凭现金价值衡量所有的事物，那么，一个国家就难以有正义和繁荣。除非一切最珍贵的东西落到最坏的人手里，你认为这符合正义；或是极少数人瓜分所有财富，你认为这称得上繁荣—这少数人即使未必生活充裕，其余的人已穷苦不堪了” ，“我深信，如不彻底废除私有制，产品不可能公平分配，人类不可能获得幸福。私有制存在一天，人类中绝大的一部分也是最优秀的一部分将始终背上沉重而甩不掉的贫困灾难担子” 。

因此，莫尔主张废除私有制，建立公平分配的制度。

1613年，托马索·康帕内拉（1568—1639)出版了《太阳城》。此书大约写于1602年。从狱中传出后，在社会上流传着大量的手抄本。直至今天，在罗马，梵蒂冈，卢加、伦敦等地还珍藏着17世纪初的11份手抄本。《太阳城》描述了托马索·康帕内拉所追求的理想国生活。“太阳城的居民却在一切公有的基础上采用这种制度。一切产品和财富都由公职人员来进行分配；而且，因为大家都能掌握知识，享有荣誉和过幸福生活，所以谁也不会把任何东西攫为己有”，“太阳城的人民都是富人，但同时又是穷人，他们都是富人，因为大家公有一切；他们都是穷人，因为每个人都没有私有财产；他们使用一切财富，但又不为自己的财富所奴役” 。

托马索·康帕内拉反对私有制，主张公有制。

社会主义派别

《乌托邦》和《太阳城》启动了人类对“废除私有制，建立公有制”的大胆的猜想和积极的实践，从18世纪到20世纪，出现了二十几个社会主义派别，如，法律社会主义、实业社会主义、暴力社会主义、实践社会主义、“法朗吉”社会主义、基督教社会主义、王朝社会主义、真正的社会主义、讲坛社会主义、费边社会主义、伦理社会主义、民主社会主义、职能社会主义、行会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自治社会主义、基金社会主义、生态社会主义、市场社会主义等等。

马克思生于1818年5月5日，死于1883年3月14日。为了重点比较早于马克思的及同时期的社会主义派别，笔者把马克思之后的社会主义派别，费边社会主义、伦理社会主义、民主社会主义、职能社会主义、行会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自治社会主义、基金社会主义、生态社会主义、市场社会主义等社会主义派别，排除在本文之外。

社会主义者大都主张废除私有制，建立公有制，消灭阶级差别，建立社会平等。“平等和公有制”是社会主义者的两大诉求。

摩莱里、马布利、克劳德·昂列·圣西门、格拉克斯·巴贝夫、罗伯特·欧文、夏尔·傅立叶、菲力浦·毕舍、费里西德·拉梅耐、艾蒂安·卡贝、路易·奥古斯特·布朗基、威廉·魏特林、莫泽斯·赫斯、卡尔·格律恩、赫尔曼·克利盖和施莫勒等许多人都主张实行公有制。但是，他们的社会主义学说是不尽相同的。就是说，对于如何解决已经存在的私有制问题以及如何建立公有制，他们的认识、主张和选择的道路是不同的。

法律社会主义

摩莱里（大约生活在1700～1780年间）在其著作《自然法典》中提出，人类社会开始是公有制，后来出现了私有制，最终还会回到公有制。摩莱里希望以合乎“自然”、“理性”的社会制度来代替现存的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他制定了一系列法律，“基本的和神圣的法律”、 “分配法或经济法”、“土地法”、“市政法”、“治理法”等，希望依据这些法律废除私有制，建立以财产公有、共同劳动、共同消费为基础的社会制度。

马布利（1709-1785年）在其著作《论法制或法律的原则》中提出，自然界给予人类的一切权利都是平等的，人类社会一开始就处在美好的自然状态中，它不向人类提供任何财产和地位不平等的基础。他抨击私有制改变人类的自然本质，导致人的贪婪，产生贫富差别。他主张建立公有制社会。

摩莱里和马布利认为拟定法律，限制人们的邪恶欲念是改造私有制的主要方法。他们选择的是法律社会主义道路。

实业社会主义

克劳德·昂列·圣西门（1760年- 1825）虽然出身贵族，却同情劳动群众。他看到“劳动力的价格十分低廉”，“穷人没有工作”，为此，他对当时的社会制度采取了否定态度。他设计了一种新制度叫做实业制度。在实业制度下，由实业者和学者掌握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的权力；人人要劳动，人人有劳动权，没有失业现象。“人们应当把自己的社会尽量组织得有益于大多数人，以最迅速和最圆满地改善人数最多阶级的精神和物质生活，作为自己的一切劳动和活动的目的”。

圣西门选择的是实业社会主义道路。

暴力社会主义

格拉克斯·贝巴夫（1760年－1797年）学说核心是“平等论”。他认为在自然状态下人类本是平等的，私有制是造成人间不平等的总根源。他主张通过密谋暴力方式推翻督政府，建立革命专政并消灭私有制，最终形成财产公有、共同劳动和平均分配的“平等共和国”。1796年，巴贝夫进行秘密活动，策划发动武装起义，密谋失败被捕。1797年，巴贝夫被处死。

巴贝夫，以及其后的路易·奥古斯特·布朗基（1805年－1881）和威廉·魏特林（1808年－1871年）都主张利用暴力消灭私有制。

巴贝夫选择的是暴力社会主义道路。

实践社会主义

罗伯特·欧文（1771年- 1858年）是最伟大的社会主义者。他认为，“环境决定着人们的语言、宗教、修养、习惯、意识形态和行为性质”。因此，欧文积极地改善工人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在工厂里，他通过改善工厂设备的摆设和搞好清洁卫生等方法，为工人创造出一个尽可能舒适的工作场所。在新拉纳克厂区，欧文建立工人宿舍，在住宅的周围，种植树木花草。他主动把工人的工作时间从13～14小时缩短到10.5小时。欧文提高工人工资，工厂暂时停止，工资照付。他设立工厂商店向工人出售比普通市场价格便宜的消费品，开办工厂子弟小学、幼儿园和托儿所，建立工人互助储金会。为了使工人的闲暇时间有正当向上的娱乐和学习，欧文还专门为工人建造了晚间文娱中心。欧文的这些改革措施取得了明显的成效。工厂增加了利润，工人生活得到改善。

1824年，罗伯特·欧文在美国印第安纳州买下1214公顷土地，开始新和谐移民区试验，不幸失败。

艾蒂安·卡贝(1788—1856)同罗伯特·欧文一样，也是一位企业家。托马斯·莫尔的《 乌托邦》一书对卡贝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他说:”这本书的基本 思想却深深地触动了我，以致每当我合起书来，总是不得不认真地思索一下共产制度的问题”。在他的小说《 伊加利亚旅行记》中，卡贝指出，人们都是“大自然的儿女“，自然给人以善良的天性，但愿世间幸福、平等地享用自然的创造物，满足彼此共同的需要。但是，现存的社会制度却充满战争、罪恶、苦难和追求金钱、损人利己等一条列的不幸和弊病，这一切“都是不平等、私有财产和货币这三个根本祸害的必然后果“。要根除这一切不合理现象，就要消灭私有制，“代之以一切平等和财产公有的制度“。在这个制度下，人人具有平等的权利和义务；政府唯一关心的是人民的福利。他提出了合作社制度，规定公平合理的工资，普及社会教育等通往理想制度的过渡步骤，希望用非暴力的方式通过改良建立理想社会。1847年，艾蒂安·卡贝与一些追随者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建立“伊加利亚公社”，不幸失败。

罗伯特·欧文和艾蒂安·卡贝选择的是实践社会主义道路。

“法朗吉”社会主义

夏尔·傅立叶虽然认为当时的社会制度是一种“每个人对全体和全体对每个人的战争”的制度，但是坚决主张用改良的手段来改造社会。他不主张废除私有制。傅立叶设计了一种叫做“法朗吉”的社会基层组织。 “法朗吉”是招股建设的。在“法朗吉”内，人人劳动，男女平等，免费教育，收入按劳动、资本和才能分配。傅立叶希望通过这种社会组织形式和分配方案来调和资本与劳动的矛盾，从而建立一个人人幸福的社会。他首次提出妇女解放的程度是人民是否彻底解放的准绳。

傅立叶选择的是“法朗吉”社会主义道路。

基督教社会主义

基督教社会主义的创始人是菲力浦·毕舍和费里西德·拉梅耐（1782—1854）。

毕舍在其创办的《作坊》杂志上，宣扬国家帮助建立工人生产合作社，反对法国工人进行阶级斗争。1834年，拉梅耐所写的《信徒的话》一书，抨击当时的社会和政治制度，宣扬“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用“劳动获得了选举权，就能主宰世界，反对革命斗争，基督教社会主义帮助工人建立生产合作社和消费合作社，组织工会、举办劳动大学等，改善工人的处境。

他们选择的是基督教社会主义道路。

王朝社会主义

德意志帝国宰相奥托·冯·俾斯麦（1815年－1898年）怀有“国家需要照看人民”的政治理念，强力推出保护劳工的法令，制定了很多保障工人的措施，建立社会保险系统，既保护了劳工利益，也保护了王朝利益。俾斯麦的福利制度和政策被称为王朝社会主义，使德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拥有劳工立法的国家。

真正的社会主义

代表人物是莫泽斯·赫斯（1812-1875年）、卡尔·格律恩（1817——1887）和赫尔曼·克利盖。莫泽斯·赫斯使恩格斯转向了共产主义，并介绍马克思进入了社会学领域和经济学领域。赫斯同意将一切历史问题归结为经济基础以及阶级斗争。卡尔·格律恩从人道和人性出发，主张以此实现人的解放，反对阶级斗争和暴力革命，否认在德国进行民主革命的必要性。赫尔曼·克利盖主张土地改革，把土地作为公共财产，无偿地分给每个劳动者，建立没有剥削、人人和睦相处的“爱的村镇”。马克思、恩格斯起草的《反克利盖的通告》对克利盖的观点进行批判。

真正的社会主义是十九世纪四十年代流行于德国知识分子中的社会主义思潮，其主张用平均分配土地办法可以使小私有者摆脱贫困和剥削，宣扬用人类之爱来实现社会主义，认为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是一种“野蛮的破坏倾向”。

讲坛社会主义

代表人物是施莫勒（1838～1917）。他提出了改良主义的社会政策。1873年，施莫勒在主持成立“社会政策学会”的大会上，公开反对马克思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提倡社会改良和阶级调和。他反对工会，反对工人罢工，主张采取一种家长式的社会政策来提高工人阶级的物质和文化水准，把他作为防止革命的惟一手段。他宣扬一种“合法的强权君主制”，赞同俾斯麦颁布的“反社会党人法”，吹捧俾斯麦，颂扬普鲁士国家及其统治者。

马克思的暴力社会主义

1848年，《共产党宣言》问世。马克思宣言中宣称“共产党人可以用一句话把自己的理论概括起来：消灭私有制”，“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从《共产党宣言》中的这些话语，我们可以看出，马克思选择的是暴力社会主义道路。

以上众多社会主义派别中，格拉克斯·贝巴夫和马克思选择的是暴力社会主义道路。其他的社会主义均是一种社会主义的猜想和探索，并没有发生暴力行为。暴力社会主义在俄罗斯和中国都发生了大规模暴力行为，血流成河。所以，准确地说，是暴力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在世界范围内的对立、斗争，是文明和野蛮之争。

交心的话

多年前，曾经有学生问我，哪几位中国学者的文章值得一读？笔者回答说，徐有渔、荣剑先生、张千帆，当然还有秦晖，即便笔者曾经在《翻过这血腥的一页》一文中严肃地批评过他。

荣剑先生，你的文章整体上体现了概念认知和历史分析能力的不足。

你缺少“革命”的概念认知。你的革命定义是什么？一个什么样的定义，竟然将十月“革命”、中国“革命”与英国光荣革命、法国大革命，统统称为革命。难道你没有认识到，十月“革命”、中国“革命”与英国光荣革命、法国大革命是性质不同的社会变革吗？所谓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是阻碍社会进步的社会变革，是社会反动；英国光荣革命、法国大革命是推动社会进步的社会变革，是真正的革命。莫将社会反动混同于社会革命。

由于历史分析能力的不足，你认为，“20世纪的革命一直延续着法国大革命所赋予的革命正当性和道德性”。你混淆了法国大革命与20世纪的革命——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的性质。法国革命的方向是社会进步，目标是推翻皇权，争取“民权”，实现宪政 ；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的方向是社会倒退，目标是建立“党权“，实现党国专政。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没有延续着法国大革命所赋予的革命正当性和道德性，而是延续着君主专制的不正当性和非道德性，建立了极权主义政权。

你的“革命在打碎旧世界之后并未普遍建立起一个新世界”的见解，不是历史事实。历史已经告诉我们，光荣革命和美国革命后，英美等西方国家经过几百年的制度改良已经建立起一个宪政民主制度的新世界。

你认为，“冷战以来所谓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在世界范围内的对立、斗争乃至最终决战，绝不是什么左右之争，而是文野之争——文明和野蛮之争”，这个描述是不准确的。准确地说，是暴力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在世界范围内的对立、斗争，是文明和野蛮之争，不能将暴力社会主义与其他社会主义混同在一起。

荣剑先生，以上是笔者对你的某些见解的看法，请指正。

2022年2月25日